芽露唯meroko_

《当我们谈樱井翔时,我们谈些什么》By: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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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樱井翔时,我们谈些什么》
 BY:樱二




樱井翔又要去福岛了。




一转眼间2017年的3月11日将至,核泄漏事故已经发生了六年,显然我们有理由相信电视台选择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安排樱井翔前往取材是出于周年意义的目的。只不过,在过去的六年期间,核泄漏的影响是持续的、得力措施亦未得见,那么电视台一年一度的策划案是否还存有实际意义。




换句话说,逢周年纪念的做法是否算是投机取巧——诸如“我们新闻人正在关注社会和民生”这样的狡猾念头。




NHK进行了大量关于福岛核电站泄漏的纪录片制作,其中特意将部分镜头聚焦在自主移民的福岛区域居民身上。出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考虑,大多数孩童尚幼的家庭选择离开核辐射集中的地区,而至于那些早已经在家乡度过了大半程人生的老人们,心中期待的无非是强制移民的限令能够早日解除。




一开始说好了三年,三年又三年。




最终盼望着回归家乡的人们在月季的说明会上得到的是“鼓励移民”的一百八十度政策大调整。




世界范围内,各国国内移民现象的出现主要是由经济因素驱动的,如经济稍落后地区向经济发达地区输入劳动力;除此以外还有因工程情况促使的,如因大坝建造而迁往它地;而这些都比不上像福岛地区因核泄漏而使当地居民被迫转移和放弃自己原本的生活来得无力。




这便是福岛目前的现状。




如同NHK,NTV借由NEWS ZERO始终关注着福岛地区的情况。




福岛可悲,因为电视节目甚至无法打出“灾后重建”的字样来安抚群众。一座空城摆在那里,假如电视台是为政治家口舌,最好的办法应该是避而不谈。NEWS ZERO大反其道而行之,又,从它一贯的时评态度来看,对于政局的走势,这个节目实际上站在了中立而微妙偏左的立场。




政治上的左派,往往与革新、公平、平等、集体主义、世界主义等词汇联系着,而这些固有特点都为樱井翔代表节目前往取材铺垫着。




他被人称为精英。




但是这里有一个必须要明确的概念:是不是所有的精英都可以被称为知识分子?




什么是知识分子?




在一期节目里,另一个组合中的成员谈起希望成为知识分子担当,樱井翔说知识分子担当会比较辛苦。




知识分子的确辛苦,尤其是以萨义德的理论来解读时。萨义德著作等身,首先他无疑是一位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其次他终身都身为一名现代知识分子而实践着。尽管他本人不支持所谓的知识分子应该被划为社会精英阶层的说法,甚至认为知识分子是阶级中较弱的一方——这和我们后文中要提到的“代表”概念有较大联系,但是我认为他所提出的知识分子的责任观点完美地契合着樱井翔在NEWS ZERO中的举动。




何为知识分子?




在《知识分子论》中,随处可见萨义德对于如何定义知识分子阐释观点:

「我认为,对我来说主要的事实是,知识分子是具有能力向(to)公众以及为(for)公众来代表、具现、表明讯息、观点、态度、哲学或意见的个人。而且这个角色也有尖锐的一面,在扮演这个角色时必须意识到其处境就是公开提出令人尴尬的问题、对抗(而不是制造)正统与教条,不能轻易被政府或集团收编,其存在的理由就是代表所有那些惯常被遗忘或弃置不顾的人们和议题。」



返回头来看看福岛,自主移民后将要消失在原本不熟悉的城市的茫茫人海中,相对于日本这个整体而言,无论是移民或是留守的他们都无疑是所谓的需要被代表的“属下阶层”民众。




而新闻报业,借用萨义德的观点,显然陷入了政治话语的困境。或,如同他所引用的,按照奥威尔的说法,已经是“语言堕落”(the decay of language)了。尽管像《纽约时报》等权威和势力广大的公众媒体,它的社论“反映的不只是少数人士的意见,也被认为是整个国家所认知的真理……[它]暗示着长期的研究,缜密的思索,审慎的判断” 但是显然易见的是当“我们”一词在公共媒体中被反复强调,其对于国民的民族认同暗示是不言而喻的。




所幸我们在NEWS ZERO中所见的樱井的取材不是一味强调集体认同感的“我们”的对于社群的协同,而是相对于贴近福岛真实现状的除污等活动的影像收集。可以这么说,作为一档新闻节目,它已经竭尽全力避免了关于意识形态的渗透,却径直选择了冷静观察和客观反思的方向。




在日本社会的语境之下,一位以萨义德标准而言合格的知识分子,如他提到的三好将夫的说法,“他们任务的本质不只是拆解天皇或集体的意识形态,而且要建立自由的个人主义式的主体性”。我们通过节目中看到的福岛的景象没有掩饰地直白地得以展现,与现行政策不同,节目试图将福岛的可能性和危险性原本地告诉群众——不是通过标语式的口号或者抒情的措辞。然后企图将思考留给看到了这些影像的人们,个人的主体性便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悄然诞生。




那么,为什么樱井翔在这个过程中至关重要?




这个人的影响力和瞩目度对于减轻话题的苦涩不言而喻,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又是一件可悲的事实,因为事故本身值得每一位生活在社会的个体关注和思考,现在却在某种程度上不得不借助他的人气来获得它应得的关心。




樱井翔本人是否仅仅把它当做了一项不得不做的工作?




我们对于他的思考难以揣测,但是结合他过往的工作和经历不难发现他有着身为精英的自觉和强大的责任心,而这些特质通过他参与新闻播报工作的这些年中的不断发酵,谁又能断定在他的心中没有产生一种更加高级的、作为优秀的能发声的个体的对于社会的责任感呢?




如我们已经讨论过的,一位知识分子,不仅仅是关于知识的掌握,而是时时抱有反省和观察的态度,恰像萨义德的小结,“杰出的知识分子总是与自己的时代具有象征的关系……[他们]强化[民族的]的记忆……重大责任在于明确地把危机普遍化”




而对于我们中的多少人来说,福岛事故已经与樱井翔采访的身影密不可分,然后追随着他讨论过的议题对于种种现象得到新的认知,甚至做得更多。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有人像《大话西游》的紫霞仙子一样希望她的心上人是盖世英雄——英雄是否有一个具体面貌?




这是个和平的时代,也是个危机的时代,所以应当感激一切正直发声的人,当我们谈樱井翔时,我们谈他的rap,谈他的番组,谈他的相貌;我们还谈他的社会责任感,谈他或许自己不承认的知识分子的身份。




我们谈他为了传达信息时所做的一切努力。




大家常把他的My Life Is My Message挂在嘴边,然而这些都不是说说而已。




脚注
1.2.3.4:  Edward W. Said,Representations of the Intellectual, Vintage Books New York,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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